意大利:是一個充滿魅力的國家。
本期我們要來說說一個特別的存在——意大利。雖然它與本屆世界杯沒啥直接關系,但鑒于其在文化傳承上的重要性,尤其是對于西班牙和阿根廷部分有著前傳的意義,所以在此專門介紹一下。
先問個小問題:在意大利米蘭,第二大姓是羅西(Rossi),那么第一大姓是什么呢?
意大利姓氏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最初的姓氏形成比之前提到的丹麥、塞爾維亞等國家都要早,要回到古羅馬時期。那時有著名的三名式:“人名(praenomen)+氏族名(nomen)+姓/綽號(cognomen)”。
在古羅馬王政時期,每個古羅馬人只有一個名字。到了古羅馬共和國時期,羅馬的貴族階級出現了氏族,類似我國魏晉時期的士族門閥,為了凸顯家族的獨特與尊貴,在姓名后加上“氏族名”就順理成章了,這個“氏族名”通常由氏族男性族長的名字來命名。
隨著氏族不斷壯大,同一名字和氏族名的人越來越多,于是需要更具個性化的特征描述來區分,“姓”的概念就此誕生。這可能是父親的名字、出生地,或者人的一些特征,比如“長耳朵”“大鼻子”“瘸腿”等,后來的意大利人似乎尤其喜歡用這種外號作為姓,這種惡趣味可謂是祖傳的。比如大名鼎鼎的蓋烏斯·尤利烏斯·愷撒(Gaius Julius Caesar),Gaius 是名,Julius 是氏族名,Caesar 就是姓,而這個 Caesar 意為“毛茸茸的”,諷刺的是沿用這個姓的凱撒大帝竟然是個禿子。
隨著西羅馬帝國的崩潰,這種原本在上層階級流行的三名式并沒有在下層民眾中流傳。普通民眾仍然使用自己的一名。
到了大約十一世紀左右,隨著人口增長和經濟發展的需要,姓的再現變得有必要。但此時不同于古羅馬時代的三名,由于沒有上層階級所謂的氏族勢力要維護,人們不需要復雜的三個名字。
直到 1563 年的天特會議后,羅馬教皇規定神甫要對洗禮的人以姓和名的形式進行登記,其中的姓或第二個名字由繼承而來,自此名字+姓氏的兩名式正式確立。
雖然姓名整體變短了,但“姓”的邏輯不變,父名、祖籍、個人特征及職業等都是姓的主要選擇。以現今意大利姓氏調查為例,35%與父輩的名字相關,35%和地理位置相關,15%與體貌特征相關,10%和職業相關。
比如【父名類】國際米蘭左邊翼衛迪馬爾科(Federico Di Marco)中的“Marco”就是父名;【祖籍類】足球領域第一狗仔羅馬諾(Fabrizio Romano)中的“Romano”是“羅馬的”意思,意大利國寶達芬奇(Leonardo Da Vinci)中的“Vinci”是托斯卡納大區一個小鎮的名字;【個人特征類】1982 年意大利奪得世界杯的功臣保羅-羅西(Paolo Rossi)的 Rossi 是“紅發的”意思,還有比安奇(Bianchi)是“白發的”,曼奇尼(Mancini)是“左撇子”,Lecchini 是“馬屁精”,Bastardo 是“私生子”,Quattrocchi 是“四只眼”等;【職業及其它類】尤文圖斯的兄弟單位——法拉利(Ferrari)意為“鐵匠”,熱刺主教練孔蒂(Conte)意為“伯爵”,被國際米蘭外租給安德萊赫特的年輕前鋒埃斯波西托(Esposito)意為“棄嬰”,而他最近又被比利時豪門放逐,似乎真的是命中注定。
在每個姓氏創立之初都有其特定含義,但經過長時間歷史演變,如今約 75%的意大利姓氏已無從得知原始含義。
再來看看意大利姓氏的一些特點,前綴“di”相當于介詞“of”,表從屬關系,如迪馬爾科(Federico di Marco)意思是“Marco 的 Federico”,和上一期講的凱爾特人的“Mac”或“O'”類似;“da”相當于介詞“from”,表示“來自”,如“Leonardo da Vinci”意思是來自“Vinci”的“Leonardo”,這和荷蘭的“Van”、德國的“Von”是一個意思;“de”和“di”基本等同,相當于介詞“of”,只是拉丁語和意大利語的區別,所以羅馬前隊長德羅西(Daniele de Rossi)就是“紅發的丹尼爾”;“del”相當于“of the”,表的還是從屬關系,“del”=“di”+“il”(相當于“the”),以前尤文圖斯隊長德爾皮耶羅(Alessandro del Piero)意思就是來自“Piero”這個地方的“Alessandro”,網傳“del”是貴族象征,但其實在意大利語中就是“屬于”的意思,暫無證據表明其與貴族有必然聯系。
意大利姓氏的后綴受意大利語發音習慣影響,結尾多以“i”“a”“o”等元音結尾,所以形成了大量的“利”“蒂”“塔”“諾”“羅”等,且喜歡在結尾元音前配以雙輔音,如國際米蘭前老板莫拉蒂“Moratti”、尤文圖斯老板阿涅利“Agnelli”、意大利名帥卡佩羅“Capello”等。以“o”結尾的意大利姓氏通常來自意大利南部,而在意大利北部,通常以“i”結尾,比如莫拉蒂、阿涅利和貝盧斯科尼都來自意大利北方,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意大利南北的文化差異。
意大利的前十大姓氏也各有特色。
意大利的兩名式自十六世紀確立以來,一直沿用至今。相較于后面要講到的同為拉丁文化的伊比利亞半島的三段乃至四段名字,已經足夠簡潔易記。當然,在某些非常嚴肅或正式的場合,仍保留有在姓和本名后面添加父名和母名構成四段的習俗,但已不多見,基本日常見到的意大利姓氏都為兩名式。
最后,文章開頭問題的答案是“胡”。